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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乱花楼
打定了主意,她就开始想点子赚钱起来。可是这里的女子地位很底下,她一
不会针线刺绣,二不会拳脚功夫,唯一的长处便是这身皮囊了!看样子,她只有
重操旧业的份。也好,反正男人都是些飞禽走兽,一个与一群似乎没有多大差别。
想到此,她扯出一抹决绝的淡笑,眼神,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疯了!你为什麽还要作践自己?」薛北灿得知了她这个想法,当下就火
冒三丈地急眼了。
「我缺银子,一大笔银子。」花十三淡漠地陈述着。
「你要多少,我给你。」薛北灿想也不想就开口道。
花十三眉头也不抬一下,讥讽地朝薛北灿望去:「你也要拿银子买我做禁脔?」
薛北灿顿时就像泄气地皮球一样,心下的怒火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你这
是杯弓蛇影了吧?实在不行,算我借你的好不好?」
「不好!」花十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世界上最不能
欠的就是钱与情。「我不会再依附男人而活,我要靠着自己的能力赚钱。」
「那你想怎麽赚?去青楼里的的男人,你不是没见过,个个都是猥琐不堪。
你忘记了那个满口金牙的杜老爷?难不成你为了钱,愿意委身在他那样的人身下?」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薛北灿忍不住出言打击。
花十三果然顿时垮下了小脸。他说得没错,一想到那些下流急色的淫贱嘴脸,
她就忍不住分外恶心。
「你也不用沮丧,不如我们合夥做生意吧。我出钱将那红袖楼卖下,交给你
打理,到时候按利润分成给你月饷。一来你也算有个事情做,也不用出卖色相。
二来你的名气也可以带动生意,一定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你意下如何?」薛北
灿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好办法可以打动并留下她。
花十三果然动心了。细细思量了半刻,当下就信心满满地抬头道:「成交!」
乾城首富家的势力那可真不是盖的,薛北灿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让红袖楼易
了主。突然地就停业整顿的红袖楼让大家好奇心涨的满满的。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的说是得罪了权贵被私下查封了,有的说是楼里的姑娘都被人买去送到宫
里给皇帝陛下暖床去了。有的说是红袖楼被官家买下了,准备扩大规模为国库增
加收入。
而这个时候花十三是最忙碌的人,她一边要忙着让工匠们重新装修,一方面
又要四下重金招揽姿色上乘的花魁人选,好在花艳娘熟门熟路的给花十三当下手,
让花十三办起事情来,分外顺手。
终於在万众瞩目下,焕然一新的「乱花楼」开业了。邢阳城里半数以上的男
子都跑出看热闹,乱花楼从门到前厅里那是人山人海,上到文人仕子,下到走卒
小贩,形形色色的都有。
一进门就看见左右两个巨大的鎏金柱上两副醒目的对联。右边写着:朝朝夕
夕,盈盈落落,妾为娇蕊君为萼。左边是:情情爱爱,甜甜蜜蜜,寒榻任君暖春
色。横批:乱花撩人。
众人乍一看,都是云里雾里的没有明白什麽意思。花艳娘一身盛装扭着水蛇
腰肢从楼上缓缓走下,脸上笑得皱纹都快跑出来了。
「静一静!麻烦诸位爷静一静!」花艳娘举起手,做了个禁声的姿势。大厅
里果然渐渐宁静了下来,没有人再敢乱噪杂一句。「等下姑娘们就出来见客了,
还请诸位爷多捧场!」
这下众人的猎奇心果然都被挑到了最高,个个都屏住了呼吸朝那二楼巨大的
看台望去。二楼的看台设计成一个巨大的舞台,成斜坡状一直接连着一楼大厅里
的看台。
喜庆的丝竹之声飘了起来,只见那衣衫靓丽的两排佳人鱼贯从二楼走下,步
履缓慢,裙摆飘摇,每个都是中上之姿,个个身材玲珑,眼波妩媚多情。有的大
胆地咯咯笑着,朝人群里抛着媚眼。一行人大概有三、四十人的模样。
众人看得是心神荡漾,有的按捺不住的已经上去拉扯着自己相中的姑娘了,
不一会儿,场上的姑娘就被挑选了一光。一双双一对对地调笑着朝後院姑娘的卧
房走去。
花艳娘环顾着大厅里仍然水泄不通的人群,突然神秘地朗声笑道:「留下的
诸位爷可都算是有眼福了,压轴的姑娘都还没出来呢。等下就让我们家的花魁们
出来见客,不过我这些宝贝女儿们眼光那可都挑得很,姑娘们挑谁她们说了算。」
「花嬷嬷不会是在说花十三吧?」一个高亢的声音起哄道,众人纷纷惊喜地
瞪大了眼睛,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一睹花十三的芳容。
花艳娘笑而不语,双掌轻击了三下。大厅里顿时换上了轻灵飘渺的曲调,像
是仙乐一样,熏陶的众人身心舒畅,如痴如醉。
二楼的玄关处,顿时飘来了一条素色的浅蓝绫绡丝带,那丝带像是灵蛇一样,
稳稳卷在护栏之上,然後众人就看见一个如蝴蝶翩跹飞舞的身姿凌空从玄关掠了
出来,如仙女下凡一样飘然当空落下,众人惊艳得说不出话来。待她轻盈落在大
厅中央的舞台上,众人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庞,那是一张精致冷艳的容颜,眉心处
描绘着淡金色的梅花图案,看上去高贵的不可方物,如同那天宫里的梅花仙子一
样,清冷出尘。
「我这个女儿不爱说话,她叫花寒,善舞剑。」花艳娘声音刚落下,二楼之
上就传来一阵银铃似的笑声。紧接着一个模样娇俏的高挑女子笑眯眯地从二楼拾
级而下,她一身粉嫩桃色衣衫,看上去娇憨可人,尤其那红艳艳的小嘴,更是惹
得众人浮想联翩。
「我叫花暖,大家都叫我暖暖。等下有没有要找我拼酒的?」说着,又是一
记爽朗明媚的笑声。
第022章十二花魁
?t不等众人缓过神,只见楼上陆续又走下数十位佳人。含羞带怯着不敢抬
头的是花爱,趾高气昂气势活像女皇一样凌人的是花夕,也有个清纯秀丽如小百
合的叫花蜜,花蕊是个书卷未颇浓的小姑娘,泼辣娇憨一身明艳红衣的是花落,
花萼身材妖娆眉眼是深邃的异域风情,她母亲是波斯舞姬,可惜红颜薄命了。花
盈举止优雅高贵,原来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面,家逢突变被迫坠入风尘。落落大
方的是花朝,原来也是红袖楼的花魁,这样的场面她早就见怪不怪了。花甜人如
其名,笑起来两个小酒窝能甜到人的心里头去,花情个性古怪刁钻,喜欢捉弄人,
穿的衣服也比平常人怪异,发髻里斜插了个巨大的绢花,看上去邪魅又撩人。
花艳娘介绍完这十二个姑娘,已经累得嗓子要冒烟了。周围的看客早就眼花
缭乱了起来,这才明白那对联的意思。十二个姑娘的花名,全都在那对联里头,
十二个姑娘个个别具一格,还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啊。?t?t台下的惊叹声、
抽气声,此起彼伏。众位佳人似乎心思不在台下,目光纷纷朝二楼探去,好像还
在等待着什麽人。台下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好奇了起来,难不成还有花魁没有出
来??t「十三娘,磨蹭什麽呢!还不快下来!」花情嬉笑着朝楼上软软唤道。?
t其他的姑娘也忍不住跟这起哄来。「十三娘,别磨蹭了!」?t「来了来了!
催什麽催,都是些催债鬼!」人未见,声先出。?t众人直觉的这个声音分外耳
熟,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就看见二楼的玄关之山缓缓走出个张扬妖艳的红衣女
子。她边走边轻摇着雪白羽扇,身上穿着宽大的大红绸衣,袖子分外宽大,袖子
上几乎绣满了怒放的牡丹。她盘着老气横秋的高髻,头上横七竖八的挂满了金步
摇与珍珠簪,走起路来叮当乱摇,活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她脸上抹了近似及
层厚厚白粉,格外的夸张,好像每走一步就会刷刷往下掉,那樱唇猩红刺眼,整
个人看上去活像个诈尸的美艳女鬼。?t「花,花十三?这不花十三吗?」人群
里由最初的震惊,慢慢转变成小小的骚乱起来。?t她的打扮也太吓人了,若是
在四下幽静的晚上这样子出现,还不把人活活给吓死啊?半妖半鬼的打扮实在让
大家不敢恭维!?t薛北灿坐在贵宾房里一眨不眨得将底下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
楚,当花十三缓缓从二楼出来的时候,他吓得差点满让茶呛到嗓子。这个女人还
真是恶作剧,把自己故意打扮的十分艳俗,尤其脸上那厚厚的白粉,实在是让他
看了就忍不住有退避三舍的心!?t他突然怀念起那个雨天,那个一身湖绿衣衫,
不施粉黛,浑身湿透时仍然掩不住一身的清新淡雅气质,就像一朵娇媚的、带着
晶莹露珠的小兰花。美的格外出尘,让人忍不住就起了怜香惜玉之心。那天的花
十三,在他心里烙下出最美的画面,令他每每忆起时,格外的缅怀。?t即使那
十二花魁千娇百媚,各具风情,但是都是像美丽风景般,美则美矣,却令他无法
产生心跳的感觉。
众人半信半疑得将那红衣女子上下前後打量了个遍,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花十三也太夸张了吧?
「花十三给众位爷道个万福了!以後欢迎经常光临乱花楼!」花十三不理会
众人大跌眼镜的表情,笑眯眯得环视这众人热络地道。
「十三姑娘改行做了老鸨?真是可惜可惜!」一个惋惜的声音响起。
花十三白了那人一眼:「这位爷,你可惜什麽?难不成我这十二个花魁姑娘
还入不了众位爷的眼睛?」
不等别人答话,花十三又冷冷道:「这里没有花魁十三姑娘,只有老鸨十三
娘,大家以後都可以叫我十三娘!」
「十三娘,这麽多绝色花魁您打哪挖出来的啊?」一个身形瘦小的劲装打扮
老叟,满身的江湖味道,说起话来却是格外的中气十足。接着他又道:「这些个
美人儿都不错,老子再年轻个三十岁,一定要哄一个回家过日子去!」
众人哄堂大笑。
「姑娘们,仔细看看一没有相中的,若是看上了就大方与我说。今天允许大
家放肆一回,但是过了今天,你们就要轮流翻牌接客了。」花十三闲闲地扇着扇
子,不紧不慢的看着十二个姑娘说道。
「是,是三娘!」十二个姑娘纷纷乖巧地应声答道。
异域风情的花萼也是十二人里最率性大胆的,她偏着头直勾勾得朝那人群里
打量了过去,最後,目光停留在一个衣装华贵的中年男子身上。那人星眸剑眉,
眉宇间天生一股不威自怒的凌厉感,那五官线条如同刀削,几乎找不到一处瑕疵。
如果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也只能是他眉间的冷厉稍稍坏破了整体的美感。看
上去有点盛气凌人,不过也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男子。
花萼素手盈盈朝他一指,操着不是很标准的发音,坚定地道:「握,就要他。」
其他几个花魁纷纷掩嘴吃吃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的,看着众人心下直痒。
花十三笑容也是依旧灿烂,朝着那男子无声地投去了个询问的眼神。
那个威严中年男子似乎并不怎麽吃惊,只是挑了挑眉头,状似不经意地沈声
说道:「哦?那姑娘可有什麽过人之处?」
「寺三娘,甚麽是国人之出?」花萼忍不住好奇地回头问向花十三。
第023章起争执
花十三浅笑着朝花萼道:「很好,去吧,玩够了再回来!」
花萼当下就欢喜地像个小蝴蝶一般飞扑到那威严男子的怀里。那男子顺势将
花萼揽在怀里,然後向花十三投去了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然後转身牵着花萼朝
大门走去。
众人心里那叫一个艳羡!都只恨自家爹娘没有把自己生成个潘安宋玉的俊美
模样,眼睁睁地瞧着那如花似玉地美人儿,主动的投怀送抱,那是何等的艳福啊!
大厅里的看客们开始有些骚乱不安了起来,都忍不住纷纷伸长的脖子,生怕剩下
的美人别发现不了自己,白白错失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余下的十一人似乎都没有瞄道中意的男子,个个都面露失望之色,看得大厅
的所有人,脸色都绿了下来。
花艳娘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叫上来几个身材妖娆舞姬,换上旖旎低靡的乐调,
十一个花魁纷纷识趣地鱼贯退身下去,将舞台留给那几个舞姬。
四名舞姬纷纷都穿着大红的紧身灯笼裤,上衣是露肩的裹胸,将胸线完美地
勾勒出来,那杨柳般纤细柔软的小蛮腰暴露在空气中,就连小巧可爱的肚脐也都
看的一清二楚,肚脐以下三寸才是紧致的灯笼裤,舞姬走起路来显得格外高挑妙
曼,光裸的手臂上缠绕着大红色的绸带,手腕上也层层叠叠地绑了几圈,末端被
舞姬们紧紧地拿捏在手心里。
花十三朝众人们福了福身,也跟着上了楼。乐曲陡然转高,舞姬们同时抛开
手腕上的红丝带,腾空翩翩起舞,宛若即将乘风归去的仙子。大厅的上空悬挂了
许多精致的铜环,舞姬们将丝带抛至铜环之上,接力飞身而其气,在空中划出迷
人的弧度,旋转起舞,飘然的丝带在空中上下翻飞,卷起阵阵红浪,看得众人眼
花缭乱,如痴如醉。
花十三快步走进了姑娘们的更衣室,这里是姑娘们表演时专用的衣裳道具,
化妆也是在这里进行,平日自由活动的时候这个更衣室是不启用的。它完全是模
仿了现代的明星或模特们表演用的那种化妆间。
「姑娘们等下都要纷纷展现各自才艺,但是不需要十分的卖弄,总是要留点
以後对付更大的金主用,不然到时候拿什麽吸引别人?」花十三拍了拍手,认真
地看着余下的这十一个姑娘道。
「十三娘你放心吧,咱们姐妹们心里都明净着呢,才不像那个波斯花萼,活
像是几百年没见过男人似的!真丢咱们姐妹的脸!」花落心直口快地将不满一股
脑的都倒了出来。
花盈瞪了花落一眼,这丫头说话可真不长脑子,她忘了眼前这个花十三不是
也曾经大胆的投怀送抱过,这样岂不是连东家也给得罪了,不是自找苦吃吗?花
盈看着花十三果然当即就沈下了脸色,连忙打圆场道:「咱们本就不是什麽金枝
玉叶的大家小姐,该认命的时候就要认命,该放肆的时候就该放肆那麽几回,反
正咱们这一行,即使是清倌也没有什麽名声可言的。」
其他几个人也附和着连连点头。花十三缓了脸色平静地道:「男人们就那麽
点花花肠子,你们想做清倌也可以,我十三娘一样尽我最大的能力罩着你们。有
钱大家赚,你们凭能力吃饭,每个月都会让客人做个花名册,按排名发月饷。只
有楼里赚得多,大家也能跟着涨月饷。在商言商,你们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只
要你们赚够了赎身钱,或者是运气好了碰上个肯替你们赎身的良人,我一直当嫁
女儿一样,风风光光的将你们送出去!」
「是,十三娘!」众姐妹异口同声应道。
绿瑶惨白着脸急急的敲开了雅间的门,薛北灿正在与好友把酒言欢。绿瑶的
突然出现让两人均是吃了一惊。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薛北灿皱起眉,绿瑶一直在花十三身边,难不成
是──绿瑶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薛,薛公子快去,看看,那个轩辕公子一脸不
善的找来了,跟我家姑娘起了争执,我怕他会对姑娘不利,就连,连忙找您来了。
您快些去看看吧,那些打手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薛北灿心下陡然一冷,眉间泛起一股怒火。当下就沈着脸火速的起身就往门
外赶,走道门口似乎这才想起什麽似的朝好友唤道:「走吧,苏大公子,与我一
起会会那家夥!」
苏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边走边道:「早知道我就不来趟这浑水了,我又不
会拳脚,你该不会是拿我当肉盾的吧!」
「去!就你那样的,还不够人家一拳打的,我是怕待会我们动了手,十三在
一边会伤心难过的,你去带她出去就好,打架的事情就交给我。我正想找个闲空
去修理那混蛋呢,他倒是识趣,自己找上门来了!」
两人还没进门,老远就听见狮子似的咆哮大声吼道:「花十三,你好样的,
你就这麽饥渴的,迫不及待的需要男人?」
薛北灿听了这话立刻火冒三丈的踹门而入。「哪个王八蛋说话这麽下贱?欺
负女人你倒在行!」
轩辕!恶狠狠地丢开了擒住花十三的双手,双目赤瞪着转身朝门口的两人望
去。他就进宫了几天,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大事。要不是小兰飞鸽传书的通知他,
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又重操了旧业,继续做起了皮肉生意!他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连别苑都没进就找来了,门口一打听才知道花十三竟然就是这新开张的乱花楼名
义上的老板。如果不是又了金主奸夫当靠山的话,她绝对不可能弄这麽大笔银子
来开妓院!
现在好了,果然没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俩男人冒出来了。可巧不巧的是,这
俩人他都认识。一个是乾城首富薛家的二公子,一个是去年高中的探花郎苏斐言。
「你们怎麽会在这里?该不会都是幕後老板吧?」
花十三揉着泛青的手腕,咬着牙隐忍着手上的剧痛,像是看仇人一样分外敌
意地瞪着轩辕!。身上的痛,哪里及的过那心下的巨大痛苦。
薛北灿这才注意到花十三手腕上的淤青,顿时口气不善地道:「我就是幕後
老板,轩辕!你别欺人太甚!又种你就冲我来,除了会伤害女人你还会做什麽?」
「好!很好!非常好!原来花十三勾搭上的人是你!」轩辕!眯起眼睛,顿
时凶光四射。
花十三顿时又苍白了几分脸色。她眼神受伤地喃喃自嘲道:「勾搭……」闭
上眼,努力不让委屈的眼泪倾泻而下,心里难受地好像濒临爆炸。原来自己在他
眼里,竟是如此的不堪!
顿了顿,她迅速地睁开了眼,定定的盯着轩辕!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道:「是
又怎样?我不过也是你买下地掌中玩物而已,你还要指望我一辈子只忠贞你一人?
真是可笑,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自然也不会是最後一个!」
这一字一句都戳到了轩辕!的痛处,他暴喝了一声,如同闪电一般迅速闪身
道薛北灿面前,劈手就要朝薛北灿面门上落下一击。薛北灿眼疾手快地一个侧身,
化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他也不是吃素的,顿时赤手空拳地朝轩辕!脸上挥起一拳。
第024章坠楼
花十三别过头,不肯再去看那纠缠打斗中的两个人。
轩辕貊边出招边分神地朝花十三所在的方向看去,几招过去,渐渐狼狈地落
了下风。薛北灿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招招狠辣。他可是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他
花了重金才买通了那轩辕貊别苑中的那个叫做小兰的丫鬟,言语试探间,这才发
现那小丫鬟似乎芳心暗许了轩辕貊,他三言两语的挑唆下,这才答应帮着自己想
办法把花十三弄出来。酒楼的一切也都是精心布局的,不过也该那轩辕貊应一此
劫,没有想到还有满墙销魂蚀骨的春宫画,被花十三窥了去。这才使得花十三彻
底地断了对这个男人的念想。虽说轩辕貊都是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风流债,但是却
在关键时候给了花十三致命一击。更过分的是,轩辕貊最近一直在乾城张罗着要
成亲!他还面敢告诉花十三呢,若是她知道了,後果那真不敢设想的……
想到此薛北灿压低着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飞快的道:「轩辕公子不是最
近一直忙着半喜事的麽?怎麽这麽闲跑到这里闹事?」
「你──?」轩辕貊闻言顿时心下大惊,连忙朝花十三投去一抹慌乱地探究
目光。这个事情他一直隐瞒的好好的,结果还是纸包不住火。这件事,她是否也
知道了?
薛北灿送去一记重拳,冷冷嘲讽道:「心虚了?放心!我还没敢告诉她!不
然她哪能容许你在这里站那麽久?」
他说的没错!轩辕貊後退了一大步,有了停战的苗头。薛北灿也不准备咄咄
逼人,收回招式凉凉地退到了一旁。
轩辕貊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个事情不能再隐瞒下去,否则十三她一定更加介
怀。与其让别人添油加醋的告诉她,不如他好声好气地解释给她听,免得事情更
加恶化。打定了主意,他就看着薛北灿与苏斐言二人,道:「两位还请暂行回避
下,我与十三有点私事要谈。」
薛北灿朝苏斐言丢了一记眼色,幸灾乐祸地抿了抿嘴角,心情格外愉悦地朝
门口迈去。苏斐言略带担忧地看着面无表情地花十三,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薛北
灿一把拽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轩辕貊与几丈之外的花十三。
「我,我知道你生我气,可那都是年少时干下的糊涂事情,我郑重跟你承认
错误。我现在真的已经洁身自好,再也没有荒唐风流了!」轩辕貊见花十三仍旧
是一脸冰冷的戒备目光,顿时软下身段好言相劝着。
「然後呢?」花十三面无表情地听完这番话,眉头也不抬。「说完了?那就
不送了!」
轩辕貊差点要瘫软在地了,他内心正在剧烈的挣扎纠结。他不知道究竟还有
没有勇气将余下的事情说完。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说,以後她
知道定是连杀心也要起的,不如现下就把苦衷说给她听,即使她现在不理解,总
有天也是会想通了原谅他的。
「我跟你说个事,你先不要上火!」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平静着陈述起来。
「我父亲与我大哥强行给我定了门亲事,就在这个月就要,就要……成亲。我起
初是死活不答应的,可是大哥常年镇守边关,家里就剩下我与父亲两个孤家寡人。
父亲深知我的脾气,所以央着宝亲王爷保的媒,即使我再不愿意,这桩亲事还是
要进行的。我答应你我不会碰她一个指头,只要找了合适机会,我就禀明了父兄,
将你带回家。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要个孩子,有了我们家血脉,父兄自然就不
会再多做阻拦……」
轩辕貊越说头垂地越低,他半天没有敢抬头去看花十三现下的脸色。
花十三越听浑身越冷,尤其最後那几句话,活生生地将她劈入了十八层地狱,
她的手指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说的似乎都没有错,真正错了的人是她自己。
她都忘了自己肯本就连个正常的女人都不如,说的再难听一些,她自己根本就已
经不算是个人!她忘了自己是多麽的破败不堪,光是不能生育这一样,就能让她
痛苦绝望一辈子!
她现在的心情,绝望地简直要想到了死!她恨不得一死了之了算了,这样活
着,不过是更艰难的煎熬而已。倘若有轮回,下辈子运气好了还能做会正常女人。
心,痛得要爆炸一样。眼泪,决堤而下,顿时就模糊了视线。花十三朝着轩
辕貊的方向凄楚的笑了起来:「我们在一起这麽久,你原来还不曾发现……我连
月红都没有,更别提做母亲了……而这些,是别人生生剥夺走的!我恨你们这些
男人!恨你们将我践踏的一文不值!我恨透了上天!恨透一切的一切──」
轩辕貊听了这话顿时如遭雷击般差点没站稳,原来,原来──她的心里是这
样的苦,而自己无意中,竟刺中了她最受伤的要害!他竟然粗心大意到这样的地
步,没有留意过她的小细节。他该死的刚才就不该拿孩子说事!他真想狠狠抽自
己几个大嘴巴子!看着花十三那张绝望痛哭的流泪脸庞,他的心也像是被钝刀狠
狠地割着,痛极了!
轩辕貊的沈默无疑是压倒花十三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已经到达了绝望地顶峰,
四肢百骸都流动着沈痛的悲哀。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人生,不要也罢!花十三流
下最後一滴眼泪,飞快地踩着凳子跃到窗边。
等到轩辕貊意识到她的意图时显然已经晚了半拍,他目眦欲裂着快步追上前
阻拦。「不──!」
花十三头也不回地闭上眼,张开双臂跳下窗去。耳畔传来呼啸的风声,还有
轩辕貊悲绝的长鸣声,接着,巨大的撞击让她痛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腥甜的温
热液体顺着嘴角蜿蜒滑落,然後她就觉得浑身突然一轻,好像是飘了起来,再接
着,就是无尽的黑暗……
「十三──!!!」轩辕貊凄厉地扑到窗前,这里是三楼,花十三坠落地地
方是後院的青石路上,她整个身体呈现着个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身下渐渐蔓延
了鲜红的血液,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第025章诊治
听到巨大响动,薛北灿率先就冲进了屋内,只见轩辕貊站在大开的窗口前,
绝望地朝下探着身子,屋里哪还有花十三的影子!他瞬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逆流游
走,不!她一定不会有事!
苏斐言是第一个迅速到达出事地点的,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血泊中嘴角沁血含
笑的花十三,双眼紧紧地闭着,好像是做了什麽好梦。他震惊地呆立在原处,直
到身後传来女子的剧烈尖叫。
「啊──出人命了!」那应该路过的小丫鬟吓得丢了托盘就尖叫着跑开,活
象是受了刺激。
苏斐言这才恍过神来,连忙颤着手将花十三从血泊中抱起身来,她身上的血
液还在源源不断的望外流,也不知道她这麽瘦小的女子,身上怎麽会有这麽多的
血,好像这麽也不会流干一样。
等到薛北灿连滚带爬地踉跄赶到时,就看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苏斐言一脸
沈痛茫然地怀抱着一个满身浴血的娇躯,森然地好像是地府里引路幽魂。
「快,马车在外面,快去找大夫!」薛北灿努力镇定下心神,连忙冲苏斐言
大喊。
轩辕貊像是瞬间失聪了一样,什麽也听不到了,他僵直地俯身在窗前,木然
地看着楼下乱作一团的人群,他们急切地一张一合着嘴巴,自己却是一个字也听
不到了。心,痛到极致之时,原来竟然是麻木!
他就像是瞬间青丝变白发的垂暮之人般,看到身下的芸芸众生,而自己,已
然身在红尘之外了。就在她跳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也跟着,跳了下去。
脑海里,唯一的画面就是那人群散去後,满地猩红的鲜血……
花艳娘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绿瑶早就哭成了泪人,十二个姑娘也个个
都唏嘘不已,任谁都不敢相信刚才的经过。
花艳娘赶紧镇静了下来,先是吩咐所有楼里的姑娘小厮们都封锁了消息,谁
也不准走漏风声影响了楼里的生意。好在现在是白天,楼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只
好管好了自己人,就不会出岔子。
「都别哭了,十三娘不过是失足坠下而已,她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们想哭丧等老娘死了再哭!打起精神来该干嘛干嘛去,外上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都听明白了吗?哪个小兔崽子敢出去胡说半个字,看我不打折你们的腿!」花艳
娘叉着腰,凶神恶煞地冲着众人吼道。
见识过花嬷嬷的狮吼功之後,众人赶紧灰溜溜地作鸟兽散去。绿瑶抹着眼泪
也退了下去。
「大夫!大夫!她还有救没?」薛北灿紧张的攥着医馆老先生的衣襟,只恨
不得眼下能找个御医过来。过身就算真的能请到御医,现在危机时下也是远水解
不了近渴。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无措极了。
苏斐言也是一脸紧张地盯着大夫瞧。
老先生捏着花白的山羊胡,仔细地观察了花十三的伤势,不急不慢地取出银
针,将花十三周身大穴都封了起来,那慢斯条理的模样,看的薛北灿忍不住老想
跳起来吼他!
「别急,年轻人!暂时性命是保住了,只是这全身骨骼多处断裂,老夫要帮
病人止血包扎伤口了,二位还请暂且回避下。」老先生客气地朝两人拱了拱手,
态度仍然是温和缓慢的。
薛北灿听了这前面一句,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不过那老大夫後面的话,也
是不容他乐观的。自己在这里也只有碍事的份,他只好咬了咬牙,别过头退身出
去了。
「晚生略通岐黄,先生就让晚生留下来帮忙吧,晚生给您做下手。」苏斐言
看看那两个门外早已守候多时的小童,忍不住对花十三的治疗深深担忧了起来。
「也好,你只管听我差遣就是。现在你先把伤口包扎起来,这是最好的金疮
药,你先把药敷一点上去。」那老大夫上下打量了苏斐言一眼,看他文弱清秀的
模样,当下也就听信了他的话。「注意千万别移动她的身体!」
「是!」苏斐言大喜过望地连忙接过那老大夫递过来的金疮药。
「柜子里有干净纱布,你取些过来。」老大夫吩咐着,不忘继续朝花十三身
上下着针。不一会儿,花十三全身几乎都遍布了细长的银针,看上去就像刺蝟一
样。
老大夫取来药箱,拿出了一个白玉小瓶,倒了几颗棕色的豌豆大小的药丸,
送到花十三口中让她含在嘴巴里。然後开始慢慢将她身上断裂的骨头一一接了起
来。
第026章苏斐言的情动
苏斐言看着面无血色,苍白如琉璃娃娃一样的花十三,安静的紧紧闭着眼睛
悄然无息地躺在榻上,没有一丝生气。这样的她,脆弱的让他的心,格外的疼了
起来。他忍不住浮想起初见她的那个雨天,她就像是个清新的凌波仙子一样,悄
悄地就住进了他的心里。直到现在,他才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无形之中,自
己已然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他也看的出来,好友薛北灿对她也是怀着同样别样的感情,还有那轩辕貊,
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身上究竟蕴含了什麽样的秘诀,能让那麽多男人为她痴迷为
她倾心。
就在苏斐言沈思间,老大夫已经将花十三的四肢都用夹板固定了起来。接着
他又飞快地开了几副活血化瘀的方子,吩咐着苏斐言用法与用量。
苏斐言雇了辆马车,付了大夫足够的诊金,这才小心地将花十三从医馆里抱
入了马车。
「去梦华街薛府。」
马车刚停到目的地的大门口,就连薛北灿一脸急色地往外赶。迎头刚好看见
到苏斐言,顿时心下宽慰了起来。「她怎麽样了?」
「还在昏迷呢,不知道还要昏多久!」苏斐言一五一十地答道。目光落到薛
北灿一袭新换的衣炮,当下就惊讶地问:「现在要回京?」
薛北灿顿时脸皱成苦瓜一样。「是啊,真是不让人安生!老爷子飞鸽传书要
我回去处理铺子上的急事,马车来了,我先回去办事,你把人给我好好照看着,
我办完事就立刻赶回来。」
「知道了,路上小心!」苏斐言点点头,目送着薛北灿跳上马车,然後绝尘
离开。等到马车走远,他这才想起怀中的伤员,连忙将花十三抱回了他的房间。
下人早就将他视为半个主人了,当下就殷勤地接过药包,问清楚了熬制方法
以後,连忙就去熬药去了。
苏斐言忙了一身汗,沐浴完後就看见丫鬟送着药汁就往这边来了。他顾不上
擦拭湿漉漉地长发,连忙赶过去接下了药。
送走丫鬟後,苏斐言就小心地端着药碗,将药吹温了以後慢慢喂她喝下去。
可是她始终紧闭着苍白的樱唇,药汁沿着嘴角蜿蜒流了下来,他只好赶紧拿来干
布慌乱地擦。反复喂了几次,都不见她吞咽,无奈之下苏斐言只好含着药汁覆上
她的柔软香唇,将药汁全数过渡到她口中,直到她乖乖将药汁全部咽下,如法炮
制之後,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
她的唇很软,软到他都快要忘记了口中的苦涩药汁味道,他意犹未尽地舔了
舔嘴角的药汁,目光一直紧锁在那因浸染了药汁而格外水润的娇唇,那味道真是
让人……齿颊留香啊。
什麽孔夫人,什麽孟圣人,什麽三纲五常,什麽君子之德!全都见鬼去吧!
花艳娘差着小厮一打听,才知道花十三眼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被接到薛养
伤去了。只是身体剧创之下,还不知道她的身体能不能恢复如初。心里总算是小
小的舒了口气,花十三暂时不在了,她更是要努力地将乱花楼维持下去,不能让
大家的心血都付之东流。
听了这个好消息,楼里的姐妹们也都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也包括了轩辕貊,
他仍然保持了原来的姿势,定定凝望着花十三坠楼後流下的那片已然凝固了的暗
色血痕,他一直在等,等着她的消息。如果她死了,那麽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站在
她跳过的窗前,跟着她的脚步,即使是黄泉路上,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孤独寂寞。
老天垂帘,她还活着……
他要去接她,告诉她不论她变成什麽样子,不论家里人肯不肯接受,他都会
义无反顾地娶她!这一辈子,非她不娶!
「少爷,二少爷在这!」突然,走廊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急切地吵嚷
声。
还没等轩辕貊反应过来,门就被人大力地踹了开来。
「你这个孽障!把爹爹气得几天没能下床!大喜当前,你居然跑到青楼厮混!
来人呐!把二少爷绑起来,抬走──」轩辕烨咬牙切齿地看着轩辕貊,那眼神哪
里是像看自家弟弟,分明是像看仇人!
轩辕貊惊恐地看着一脸怒火冲天的大哥,当下就着急地辩驳道:「大哥,我
现在还不能走!我不要娶那女人!大哥我求你了还不成麽──」
轩辕烨朝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小厮顿时悄悄贴到轩辕貊的身後,一掌劈向他
的後颈。轩辕貊顿时软软的昏倒在地,小厮们顿时蜂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着,然
後跟在轩辕烨的身後大摇大摆的出了乱花楼。
花十三幽幽转醒,身上酸软地好像被泡在了醋缸里,全身都使不上一丝力气。
她只能茫然地睁大了眼睛,瞪着上方淡蓝色的床帐。
突然床边有阴影闪过,然後她就听见一记好听的男声温和在耳边响起。「你
总算醒了!」
花十三费力地转过头,循声望去。那是个非常温润儒雅的俊美脸庞,那细腻
的肤色如玉一样光滑诱人,那双清明的眸子像天空一样深远耀眼,放佛是迷人的
星辰。这张脸,很温暖,但是很陌生。她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关於这张脸的主人相关的线索。
「你是谁?」
那个俊美的男子蹙起了眉头,目光里满是关切着询问:「你怎麽了?我是苏
斐言啊,你难道不记得了?」
花十三摇摇头。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苏斐言,苏斐言,可是还是没有一丝
印象。
「那你还记得薛北灿麽?」苏斐言试探着问道。
花十三努力想了想,还是摇头。
「轩辕貊呢?」苏斐言仍然不死心。
花十三除了摇头,还是摇头,目光清澄,没有一丝其他情绪。
「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麽吗?」苏斐言见她不像是在说谎,只好退而求其次
地问道。
花十三努力想了起来,可惜脑中混沌的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来了,她顿
时急了起来,拉着苏斐言的袖子就急切的问:「我不知道,你认得我吗?我是谁?」
苏斐言见她胸前剧烈起伏,赶紧俯身安慰道:「别急别急,你现在还在生病,
不能着急上火。我慢慢说与你听,你叫十三。」
花十三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十三?」
「对。」苏斐言点点头,小心地将被子掀开,把花十三抱了出来。「你昏睡
了半个月,现在身体很虚弱,现在太阳很温暖,我抱你去院里晒晒太阳。」
花十三温顺地窝在他宽阔的怀中,探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苏斐言将花十三放到院子里的躺椅上,小心地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爱怜
地拍拍她的发梢。「我去给你端些清粥来。」
第027章失忆
昏迷的这半月里,苏斐言一直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她,每天都按时喂药,喂米
粥,喂肉汤,帮她擦拭身体,把她伺候的好好的,脸上也逐渐有了血色。功夫不
负有心人,她总算是醒来了。只是,每天少了要口对口渡药渡食的乐趣,还真是
让他有点挺失望的。
花十三乖乖地张开嘴巴,苏斐言舀了勺红豆粥,先放到嘴边吹冷了,然後试
了试温度,不烫之後才送到花十三的嘴巴里。
花十三喝了半碗,就再也没有了胃口,眯着眼睛就像餍足的小猫,躺在躺椅
上昏昏欲睡。「这里是哪里啊?」她半闭着眼,漫不经心地问着身边的人。
「这里是桃花渡,一个很小的渡口,但是这里风景很美。」苏斐言放下碗,
细声回答道。
「那我生了什麽病啊?你对我这麽好,是不是我要死了?」花十三继续好奇
地问。
「胡说什麽呢!」苏斐言不快地叱了一句,一想到她现在记忆全失,只好有
软下心肠耐心的说道:「你只是不小心摔伤了而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长的好漂亮啊,是我哥哥吗?」花十三嘻嘻笑了出来,眼睛里闪着欢喜
期望的光芒。
苏斐言摇了摇头。
「那就是我男人咯?」花十三眼中的欢喜更甚了,原来这个好看又温柔的美
男子是自己男人啊,真是赚了。
我男人?这三个字让苏斐言愣了一下,顿时脸上泛出两团刻意的红晕。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花十三心下大喜,他没有否认唉!好像还很害羞的
样子,不是男人也差不远了!
「我去刷碗!」苏斐言窘地脸上快要烧起来了,连忙抓了剩下半碗粥的那小
碗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留下花十三偷腥猫似的一脸的窃笑。
苏斐言轻喘着躲在走廊拐角处,心仍然在飞快地跳个不停。他也不知道自己
是怎麽了,像是着了魔一样,将她私自带了出来,明知道好友也是心系与她,但
是就是不能控制自己想要独占她的魔念。这里是个偏僻宁静,风景优美的乡下小
村落,临着一条很大的忘川河,河岸边的村子里种满了桃树,可惜这个季节桃花
早已凋落。他几年前途径此处,就是被这沿岸漫天的绯红所惊艳,他不止一次地
想着,能远离京畿,远离官场,带着心爱的姑娘,在这里过着与世无争的逍遥生
活。
自从那日在雨中的屋檐下邂逅了精灵似的花十三之後,他就越发地幻想着,
身边的红颜知己,也能如她那般,精致的容颜,琉璃的心田。现在她竟然失去了
记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多麽想顺着她的心思理所当然地成为她身边
的男人,但是他又在害怕着万一哪天她恢复了记忆,不知道会以怎样的心情再看
待他。
苏斐言痛苦地闭上眼,心里备受煎熬。他很後悔自己的自私,薛北灿现在也
一定恨死自己了!
花十三吃力地坐起身子就要下地,脚刚一触及地面就传来一阵钻心似的痛。
她吃痛地大叫了一声,眼里泪花顿时波光闪闪,身体也因为重心不稳而歪到在地
上。
苏斐言听到她的惨叫,顿时丢下碗狂奔过去,只见花十三狼狈地摔倒在躺椅
旁边的青石地上,痛苦地蜷成一团,肩膀抖得很厉害。他惊魂未定地将她小心地
抱了起来,连忙去打量她的状况。「摔倒哪里了?」
花十三小脸惨白地说不出话来,含着泪咬紧了下唇,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双
腿,膝盖的地方痛得好像被人生生锯着一样。
苏斐言脸色黯了黯,她的双臂现在勉强能活动了,而双腿因筋脉受损比较严
重,目前只能依靠轮椅度日,一切都要看自身的恢复能力了。如果恢复的不好,
很可能下半生都要站不起来了,这对花十三来说,不能不算是个重大打击。
花十三见他半天不语,脸色阴郁。蹙起眉头问:「我是不是就是个残废啊?」
「不会的!」苏斐言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楚。「我会带你找天下最好的大夫,
一定可以医好你的腿,你现在不要乱动,需要什麽我帮你做。轮椅我已经找人帮
你做好了,不过你现在手臂也不能使力,要慢慢调养身子。」
「可是,人家要去方便嘛!」花十三又羞又委屈地不满着嘟囔一句。
这下轮到苏斐言窘迫了起来,虽然早就在帮她擦拭身子的时候碰过了她的玉
体,但是那都是在她昏迷的时候,而且自己也是心无杂念的只当她是个病人。现
在她醒来了,一切生活琐事已然要靠他帮助才能完成,一时间,还真让他有点尴
尬。「那个,那个,我找邻居大婶来帮忙好了。」
「总不能天天麻烦人家吧。」花十三小脸都快红成猴屁股了。「你把我抱到
茅厕……然後我方便完再喊你。」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算了。
「也只好如此了。」苏斐言紧张地手心都冒汗了,他依照她的方法,心里默
念着《佛说十善业道经》,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笨手笨脚地掀开她的裙
子,别过脸摸索着找到她亵裤上的绳结,努力地褪直膝盖之下。
花十三也是一脸如临大敌般的紧张,紧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乱动。
等到方便完,她还是双颊红得像火烧云一样,半天没有消退。
「苏先生在家吗?」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一个粗犷地声音在门外叫道。
苏斐言将花十三放置到躺椅上,连忙应声开门。「来了,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进来一个高大魁梧的黑髯大汉,皮肤黝黑,肩上扛
着个新制造好的木质轮椅。
「苏先生你要的轮椅做好了,放哪里?」黑髯大汉连忙朝苏斐言行了个礼,
恭敬地问道。
第028章飞来横祸
苏斐言并没有想让他进屋的意思,淡淡地从袖子里套出一串铜板从到大汉面
前。「就放这,辛苦你了,张大哥。」
「哪里哪里,咱们村好不容易来了个教书先生,我们自然不会怠慢了您。您
歇着,我走了,婆娘还在家等着吃中午饭呢。」黑髯大汉收了钱,哈着腰就闪身
退到了门外。
「张大哥慢走!」苏斐言站在门口目送了那黑髯大汉走远,然後进屋将门关
了上,把轮椅推到院子里。
「你是教书先生?」听了刚才的对话,花十三好奇的偏头问着他。
苏斐言点点头。「是,虽然挣得钱很少,但是足够能养活咱俩的。」其实他
之前在乾城做过五品的文官,年俸收入也都不错,家里父母亲去世的早,一直寄
居在叔叔家,现在成年了,也就自己买了几处房产在外面住了下来。他刚搬到这
里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条件很落後,孩子们斗大的字都不识一个,刚好就每天抽
出两个时辰去村长家教孩子们念书识字。他现在所租住的宅院就是村长家的老宅,
村长也是个热心人,一文钱的房租都没有收不说,还张罗着送来米面粮油与被褥。
这个宅院比较偏僻,最近的邻居也要有半里路远,不过邻居们也都很好客,经常
会送些蔬菜瓜果之类的,特别是家里孩子在念书的,更是天天往家里塞东西。
花十三微微一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形象瞬间高大了不少。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年春分。花十三的双腿已经能勉强下地
站立了,就是不能支撑的太久,但是许多小事情已经能亲力亲为了。苏斐言每天
都要出去教书,为了怕她一个人在家无聊,他特意从遥远的集市上买些小动物回
来养,有时候也会带上几本比较浅显的诗文集选。邻居大嫂们闲暇无事的时候,
也经常会去家里串门,不过花十三似乎不喜欢跟这些村妇们打交道,性子很孤僻。
一来二往的,家里就几乎没有串门的了,花十三自己一个人也乐得清闲。
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劈柴生火,会做简单的饭菜,只是做起来会比常人要吃力
许多,苏斐言也不只一次的为此事斥责过她。可是她看着苏斐言在外面忙了半天,
回来还要料理家务照顾她,让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不想像个废人一样,一辈
子都要人照顾。
对外,他们一直是以夫妻名义相称。但是私下里,苏斐言却没有对她表露过
一丝男女之情,只是每天把她照料的分外仔细认真,既然也曾有过肢体上的接触,
但是他就好像入定的神僧一样,从来都不会对她做越举之事。
花十三打开大门,转着轮椅想去外面割些青草喂兔子。她在轮椅後面系了个
箩筐,里面放了镰刀。出门不远就是一片碧绿的野草地,空气里就飘着青草的香
气。
她小心地滑下轮椅,取来镰刀蹲下身,认真地辨认着小兔子每天常吃的那几
种青草。
累了的时候就停一会,看着那大半筐青草,花十三满心欢喜的笑了出来。
「哟,这不是苏秀才家的娇娘子麽!怎麽一个人在这里干活啊?要不要大哥
我帮你啊?嘿嘿……」
一个轻佻的笑声从花十三背後响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肩膀上就多了个咸
猪手。
花十三愤怒地攥紧了手里的镰刀,一个闪身甩来了肩上那个恶心的负重。她
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挥舞着手里的镰刀,大声呵斥道:「走开──」
「那麽凶做什麽?你家相公唇红齿白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是个不会疼女人的
主,大哥今儿让你见识见识什麽叫男人,保管你快活的欲仙欲死!」
花十三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来人,原来是村东头一个跑船的光棍汉李大牛,只
见他双目红光大炽,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胸前,一脸的淫邪之色,满口黄牙,张嘴
就是胡言秽语。
「识相的就滚远点!我相公马上就回来了!」花十三怒目赤瞪,恶狠狠的将
镰刀护在身前。
「不妨事的小娘子,咱们不会耽误太多功夫!」李大牛色迷迷地盯着花十三
眼睛也不眨一下,这村上的女人跟眼前这个女人一比,简直都是牛粪对鲜花。这
个女人也真是个尤物,自打她搬到这个村起,他就肖想着能将这样的女人压在身
下,死了也甘愿了!终於老天开眼让他逮到机会了。
说着,他扑上去就要擒住花十三手里的镰刀,花十三吓的惊叫着退後一步,
也忘了腿不方便,当下就直挺挺的栽了下去。好在草丛软和,没有摔到头。
「救命──」她害怕得大声呼喊了起来。
李大牛淫笑着起身压上那梦寐以求的娇躯,一手制住她挥舞着抗拒的双手,
一手大力的撕扯着她胸前的衣衫,衣衫之下的雪白肌肤,更是看地他更加的欲火
焚身了。
「哧啦──」花十三只觉得肩膀一凉,然後就被一个腥臭的大嘴狠狠啃咬住
了。她顿时痛得眼泪哗啦直流。「滚开!禽兽!」她流着眼泪大力挣扎,心急如
焚地盼望着苏斐言能够快点出现,将这个禽兽赶走。
李大牛双目红光,更是加大了手中的力量,将身下之人牢牢地钳制住。空闲
的一只大手,一把将花十三的裙子撕了下来。
「苏斐言……苏斐言……」花十三绝望地哭喊着苏斐言的名字,心里早就凄
凉一片。她泪眼朦胧着忍受着身上那淫亵的大手,宁愿死了也不愿受这种侮辱。
她大力着挣脱右手,迅速抓起头上方的镰刀就到那禽兽身上砍去,鲜血顿时
喷溅了她满脸。
「嗷──嗷──」李大牛吃痛地剧烈颤抖了起来,捂着流血不止的左臂连连
痛苦地怪叫着。
「贱人!」极怒之下的李大牛狠狠轮起大掌,重重地掴在了花十三脸色。响
声格外清脆!
花十三被打得眼冒金光,耳朵也嗡嗡直响,左边的脸颊更是如开水烫到一样,
疼的钻心蚀骨。口腔里隐隐有血腥味道,她这才决绝地想到了迅速解脱的办法。
张开嘴就要狠狠朝舌头上咬去。
第029章安抚
苏斐言刚走出学堂没所远就听见隐约的哭喊声,好像是唤自己的。他当下就
惊诧的丢下同行的学生就飞快往家赶,果然在家门口不远的野地里看到了这惊心
动魄的一幕!
他发狂地抓起路边的一条胳膊般粗的树枝,冲过去就朝花十三身上那个禽兽
後脑砸去。「十三──」
李大牛来不及躲闪,当下就闷哼了一声倒在了花十三半裸的身子上,鲜血顿
时浸染了她雪白的肌肤。
苏斐言颤抖着手飞快地将不知死活的李大牛扳开,这才清晰地看见花十三衣
衫褴褛,几乎遮不住春光,浑身浴血,脸上也有大片的血渍,看上去就好像随时
都要香消玉殒了一样。苏斐言这一生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他心脏都快要停
止跳动了,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哆嗦着捧起花十三的小脸,执起袖子胡乱地抹去
她脸上的血迹。心里除了深深地自责,再无其他。
「十三……不怕!」他的声音颤抖得都快连不上了。
他嘴里安慰着花十三叫她不要害怕,其实自己才是最害怕的那个人。他不敢
想象了自己再晚来一刻的情形……
花十三全身瘫软着使不出半点力气,只有眼珠还能动,她茫然凝望着清澈的
天空,她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好脏,好脏。
苏斐言望着眼神空洞地没有生气的花十三,心疼地像火烧一样。他连忙将她
小心地托在怀里,迅速往家里赶。
尾随赶来的村民们顿时义愤填膺地将那昏迷中李大牛五花大绑了起来,这个
混账东西,光天化日下竟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被害人还是村里最受欢迎的
苏先生的家眷,村长一定会重重处罚这个畜生的!
大家叫骂着,合力将那李大牛往村长家抬去。
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势之後,苏斐言才稍稍放下了些心。她身上并无致命伤口,
只是舌头咬破了皮,脸颊肿的很厉害,身上有多处淤青与咬痕。好在那些血都不
是她的,不然他一定要疯了的!
不多她现在满身血污,必须要马上清洗,然後还要上药。他将花十三放置在
躺椅上,连忙去厨房烧热水。邻居几个大嫂闻讯赶来,忧心忡忡地问了花十三的
伤势,知道花十三并无大碍後顿时都松了口气,看着苏斐言手忙脚乱的生活烧水,
大嫂们识趣地将苏斐言「赶」出了厨房,烧水生火的事情还是她们比较拿手。
烧完水,大嫂们脸晚饭也顺带着给那夫妻俩做好了,苏先生是唯一一个肯留
下认真教孩子念书的先生,她们的孩子大都受过他的教诲,做娘的,自然都对苏
先生感激不尽。现下他们家出了事,自然不能是坐视不理的。
做完晚饭大嫂们就纷纷告辞回家了。
苏斐言小心地将花十三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动作很轻,生怕会弄疼了她的伤
口。花十三仍然处於惊魂未定的状态,浑身仍然轻颤着,全身僵硬地紧绷着,眸
眼没有一丝焦距。
「十三不要怕,没人可以伤害你!」苏斐言爱怜又心疼地摸着花十三那半边
没有受伤的脸颊,语气轻柔极了。
花十三仍然是闻若罔闻,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
苏斐言忧伤地长叹了口气,将她全身都细细清洗了,然後抱出来用毯子紧紧
包住,春天的晚上,仍然寒意袭人。
晚饭花十三一口也没有吃下去,苏斐言喂了半天也没有喂进去一口,他只好
无奈地抱她到床上休息。
为了怕她夜里会做噩梦,平时睡隔壁书房的苏斐言今天特意留了下来,躺在
床帐外的小榻上浅眠,万一她有什麽不舒服的,他也好随时应对。
果然,花十三睡的是极不安稳。她一闭上眼,就会回想起白天的画面,那恶
臭扑鼻的黄牙大嘴,那森然红光的邪恶眸眼,那奸佞猥琐地淫笑……都好像历历
在目,她眼前仍然重复着白天的情形,好像自己没有脱离那魔掌之下。
「啊!──不要──混蛋!──」花十三惊恐地大叫了出来,粉拳用力地挥
舞着,整个人像个受惊的小刺蝟. 苏斐言顿时睁开眼,焦急地赶紧爬起身赤着脚
就往床边走,他掀开床帐,只见花十三满头大汗地痛苦挣扎着,原本漂亮秀雅的
五官近似扭曲地紧蹙着,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凌乱粗重的呼吸。
苏斐言连忙将花十三揽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後背。「别怕,别怕,我是苏斐
言。你现在很安全了,别怕!」
花十三的眸眼渐渐恢复了清明神色,她看到身边的苏斐言,顿时劫後余生般
紧紧地抱住了他,好像溺水的人看见了浮木一样。她全身仍然是抑制不住的战栗,
苍白娇弱地如同秋风中萧瑟的落叶。
苏斐言只觉得胸前渐渐有灼热的湿润,正好落在他心跳的地方。那一定是她
的眼泪,着眼泪像是炽热的岩浆一样,深深地将他的心灼伤,一直疼到骨子里。
「乖,不哭了,都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苏斐言自责道,
心里满满的是後怕,他怎麽也不敢想象着他心爱的花十三,会遭遇这样的横祸,
早知当初就不该出去教书,天天陪着她才是!
「苏斐言,我害怕!我冷!」花十三将头深深埋进这个宽阔的胸膛,闷声闷
气地流着眼泪低诉着。这个怀抱像太阳一样温暖,给她源源不断的安全感,让她
受伤的心灵一点点地慢慢修复愈合着。
苏斐言温柔地将她紧紧揽在胸前,怀中的温香软玉贴合地没有一丝缝隙,那
沐浴过後的清香若有似无地萦绕鼻尖,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小小的
变化。他顿了一下,僵硬地直起了後背,咬紧了牙关极力隐忍着身下的骚乱。
第030章情窦大开
花十三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变化,仍然小声地哭泣着,直到哭累了软绵绵地瘫
软在他怀里。
「睡吧,什麽都不要想,我会在这里陪你!」苏斐言努力地平复着略显凌乱
的呼吸,细声的朝花十三安慰着。
花十三点点头,丝毫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扳着他的身子就作势朝床上倒去。
她像是个小猫一样亲昵地在苏斐言怀里蹭来蹭去,终於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紧
紧攀附着他的身体,闭上眼就要睡觉。
苏斐言无奈地看着她这行云流水般的一连串的动作,他连开口拒绝的机会都
没有。只能挫败地苦笑着,默默地拉开两个人身体的距离,无声忍受着身下的煎
熬。
花十三小心地揪紧了苏斐言胸前的雪白中衣,突然呓语似的浅浅低喃了句:
「苏斐言,我喜欢你。」
苏斐言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心脏开始不争气地剧烈跳动了起来。他简直不敢
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什麽?她说喜欢自己?她说她喜欢自己!!!
苏斐言几乎就要喜极而泣了,他狂喜地将花十三紧揽怀中,目光比星辰还要
璀璨。
花十三看出他眼中的不敢置信,为了肯定什麽似的,她扬起小脸,怯怯朝苏
斐言嘴角上落下一个浅吻。
苏斐言觉得自己突然间就要濒临爆发了,他颤抖着将修长的五指覆上花十三
的後脑,固定着不让她後退,俯身向前,深深地吻住了她那柔软的香唇。
他慢慢用舌尖描绘着她的优美唇形,轻轻地吮吸着,啃咬着那两片柔软。她
的唇如花瓣般丝滑幼嫩,仿佛是天下最美味的甜点,让他尝过一次便再也不能忘
却。小心地撬开她的贝齿,进一步地探索着那最深的蜜源。引诱着她小蛇般灵巧
的小舌头,一起起舞缠绵。
花十三温顺地闭上眼,鼻尖满是他温热的鼻息,他就像是个优雅着用餐的贵
族般,不紧不慢地带领着她一起沈沦在这缱绻的美好里,他的吻如同春风化雨般
温暖了她的心田,也吻去了她心下的不安,她现在什麽都像不起来,全身心地被
她带领着投入这个温柔缠绵的吻中。
「嗯……」花十三不由自主着轻声呻吟了出来,脸上满是妩媚娇柔地桃花颜
色,娇艳极了。
苏斐言像是受了极大的鼓舞般,大胆地朝她颈上一路向下,落下串串温润的
湿吻。花十三怕痒似地缩紧了脖子,娇喘连连。
他熟稔地解开她的衣带,轻轻将她的一双香肩释放了出来。那雪白如凝脂般
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几个狰狞的咬痕,青紫一片。他心疼的轻轻吻了吻,每一处
的伤口,伤口上还有淡淡的药香。
伤口的余痛,他吻下去的柔软,混合在一起突然有种异样地瘙痒。她突然很
渴望那些伤口再一次地被那温软的触觉所润泽,所爱怜,所安抚。她觉得身体里
突然升起一股异样地焦躁,这样陌生又无法控制的感觉让她既紧张又难受,她只
能不安地弓起了身子,额角上渗出层层细汗。
「唔……难受,我好难受哦。」花十三微微蹙紧了眉头,下意识地扭动着身
子以缓解体内的不安。那似呻吟似撒娇的语气,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有多麽的娇
柔甜腻。
被她这麽扭来东去的,苏斐言更是苦不堪言了,他连忙制止了身下的摇摆着
的娇躯,小心地将她压在身下,附耳认真地询问着:「我像要你了,我可以要你
麽?」说罢,爱怜地吻了吻她小巧柔软的耳垂。「如果你说不,现在还来得及。」
花十三只觉得耳边如微微地电击一样,酥麻麻的,他的气息萦绕的脸颊边,
无声地诱惑着她。她浑身像是烂泥一样酸软无力,只能反射似的抱住苏斐言俊美
的容颜,深深地吻了上去。
「阿言喜欢我吗?」花十三有些不满地问道。好像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一句
喜欢自己的话,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半年里,他今天还是头一次这样亲昵地对她。
不过她好喜欢这样的他,她喜欢他对自己做的一切!
对突然转变的称呼,苏斐言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迟疑在花十三看来,就是无声地拒绝。她当下就委屈地扁了扁嘴巴颓败
地道:「当我没说好了。」